文/夏宾

人民币国际化这件大事近来好消息频传。

刚刚过去的5月份，中国央行先后与巴西、印度尼西亚央行签署相关文件，涉及双边本币互换、跨境支付合作等内容；同时，“互换通”产品类型进一步丰富、中拉熊猫债研讨会举行，这些都在金融开放的大势下，助力人民币国际化。

中国银行于6月6日在香港举办“2025年人民币国际化论坛”，并发布2025年《人民币国际化白皮书》（下称“白皮书”），围绕人民币国际货币职能、境外金融机构参与境内金融市场主动性等话题发布调研成果，展现了2024年人民币国际化取得的积极进展。

从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到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进一步要求“稳慎扎实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再到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要推动金融高水平开放，稳慎扎实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作为中国金融高水平开放的重要内容之一，人民币国际化已然踏上新时代的新征程。

国际货币职能强化

2024年，中国“债券通”“互换通”直接入市运行机制不断完善、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试点政策得到优化、熊猫债发行热度攀升、跨境人民币业务量持续增长......人民币国际化成绩颇多。

依托中国银行的全球化经营优势，以2200多家境内工商企业、近1100家境外工商企业和106家境外金融机构对人民币国际化的评价和反馈为基础，上述白皮书的调查结果也能反映出市场主体的真实感受。

白皮书称，绝大多数境内外市场主体表示将提升跨境人民币使用水平，境外工商企业使用人民币的意向提升更为明显，“走出去”企业在对外直接投资中的人民币使用水平进一步改善；持有人民币现金或金融资产的境外工商企业占比连续三年保持上升。这些调查结果从不同侧面反映出人民币国际货币职能稳步提升的趋势。

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2月末，中国央行已在32个国家和地区授权了34家人民币清算行，覆盖全球主要金融中心。其中，中国银行（毛里求斯）有限公司于去年12月正式担任毛里求斯人民币清算行。至此，中国银行已在16个国家和地区担任人民币清算行，并包揽非洲地区全部三家清算行资格。

中国银行还积极发挥人民币跨境支付服务主力军作用，去年其境内外机构完成跨境人民币结算量逾43万亿元，同比增长31%；完成跨境人民币清算量1314万亿元，同比增长49%；办理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1177亿元，同比增长134%，人民币跨境使用主渠道银行地位进一步巩固和提升。

夯实基础设施建设

中国央行有关部门负责人此前表示，中国将更加注重提高人民币国际化的质量和水平，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使用基础性制度安排和基础设施建设，更好满足各类主体人民币交易结算、投融资、风险管理等需求。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是人民币跨境支付的“主渠道”，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点基础设施。

为进一步加强中国与海合会等区域的合作，跨境银行间支付清算公司近期就与阿联酋央行签署了《关于跨境支付合作的谅解备忘录》，以完善支付基础设施、提高跨境支付效率。双方将合作研究开发跨境支付系统互联项目，为中东和北非地区的商业机构提供本币支付清算服务，加强风险合规的经验交流，提高跨境支付系统的安全性和稳定性。

在《中国人民银行与巴西中央银行金融战略合作谅解备忘录》中也提到，要促进跨境支付互联互通，加强快速支付系统和跨境二维码支付对接等。

中国银行深度参与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建设，持续完善参与者布局，优化系统功能，加强宣传推广，使更多全球市场参与者了解并使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截至2024年，中国银行共有44家机构作为直接参与者加入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并代理全球近700家银行类金融机构间接参与，稳居市场第一。

扎根实体服务企业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如何做到“稳慎扎实”？中国银行研究院副院长鄂志寰认为，“稳慎”意味着要在坚守金融风险底线的基础上持续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扎实”则强调扎到实体经济中去，便利和推动企业在跨境活动中更多使用人民币。

白皮书称，人民币国际化服务小微企业和外贸企业显现成效。企业问卷调查发现，进出口收入占营业收入比重更高的企业群体使用跨境人民币的意愿更为积极，小微型企业对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便利性表现出更高的认同。由于具有节省汇兑成本、规避汇率风险以及产品简单好用等方面的优势，人民币跨境使用获得外贸、小微企业更高的认同。

中国银行巴黎分行在2024年成功落地首笔EBICS（欧洲主流银企直连业务渠道）银企直连人民币汇款业务，为客户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人民币支付解决方案。EBICS系统新增人民币汇款功能，进一步拓展了人民币在欧洲金融基础设施中的使用场景，是中国银行助力人民币金融服务模式升级的又一次积极实践。

数据显示，2024年中国银行贸易和直接投资结算量6.43万亿，同比增长16.17%。在服务央企方面，为央企客户办理跨境人民币结算量同比增长41.45%。在服务民营企业方面，新增上线12家跨境电商客户，跨境电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同比增长36.39%，红利汇入汇出、跨境资金池等重点业务场景人民币跨境使用活跃。

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驻华首席代表马歇尔•米尔斯（MarshallMills）所言，随着中国在全球经济和贸易中的角色日益增强，我们预期人民币的国际使用将会增长。

加快发展离岸市场

中国央行称，要完善离岸人民币流动性的供给机制，支持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发展，巩固和提升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和离岸人民币业务枢纽的地位。

中国金融40人论坛学术顾问、重庆市原市长黄奇帆此前呼吁，要加快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继续发挥香港作为离岸人民币中心的地位，进一步丰富人民币产品，为人民币离岸投融资提供更好标的。

从白皮书的调研结果来看，更多境外工商企业反馈，其在当地能较为便利地获得所需人民币产品和服务，其中东盟、欧洲、拉美等地区提升较为明显；更多受访境外金融机构反映其客户对人民币产品和服务的需求进一步增长，调查结果反映了离岸市场人民币产品覆盖面提升、需求扩大的良好态势。

尤其是香港在离岸人民币网络中的枢纽地位较为稳固，在人民币跨区域收付中的份额突出，其他主要离岸人民币中心的人民币资金集散规模进一步提升，对离岸市场的支撑保障进一步增强。

中国银行也始终投身离岸人民币市场建设。中银香港积极推动印尼盾与人民币在印尼直接兑换，澳门中银协助发行50亿元财政部国债和25亿元广东省地方政府债离岸人民币莲花债项目，全球首批共建“一带一路”可持续发展债券由中国银行澳门、匈牙利、巴拿马三家境外分支机构同步发行，法兰克福分行成功发行全球首笔SGS债券，规模为25亿元人民币，纽约分行成功发行美洲地区最大规模双年期离岸人民币点心债。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特聘教授施康表示，长远来看，随着中国经济持续稳健发展，人民币实现充分可兑换和资本自由流动后，凭借中国庞大的经济规模，必然能在全球货币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