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提供李蓓总的新文具体内容呀,没有相关内容我没法准确进行描述呢。你可以简单说说新文的大概主题、观点等方面,以便我更好地为你创作。
从李蓓总的新文说起
半夏李蓓总新发了一篇10万+文,题目叫《我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一开始看标题,我还以为是一句悲愤的怒吼,点进去看完全文后发现我大错特错。这是一篇勇敢、犀利的自我反思。必须要为任何一个能放下ego去审视自我的人点赞。
文中有一段我也很有感慨。
李蓓总提到:
其实不仅是李蓓总误判了,外资和一大片内地投资者连续两三年都一错再错,以至于喊出“Fool me once, shame on me”的名言。因为政策的范式发生了巨大变化,后来一度时势造英雄,造就了形势比人强的大摩Robin和他的政策解读。我的老干部系列和豹变(已无了)也只是这个大时代下的小产物,主打蹭一把趋势。
李蓓总进一步写了两个具体例子。第一个是化债为什么没有推动建筑反弹:
但实际情况是:
绝不能浪费李蓓总如此坦诚地讨论和百亿基金的信息来源,李蓓总的观察值得深挖。去年在财政部颁布10万亿的时候,市场上就有很多争论。最基本的当然是数字,到底是4万亿、6万亿还是12万亿?以及这个化债的本质是什么?但更重要的是,半年多来,实际结果如何?
从李蓓总的反馈基本可以推论,当时的一个争论点已经逐渐清晰,即10万亿里大部分确实是债务置换,甚至债务主体都只是不同金融机构间的变化,从非标到有国家信用担保的债,且优先还利率高的避免被利息负担压垮。其中流回实体的有限,并不能很快形成新的支出。化债是常变量,慢效果,且地方会反复博弈,控制还钱进度和还钱的方向。
正如去年的文章写道:
建筑奇观失宠
化债的资金进入实体道路漫长。要进入到建筑这类过去30年举国痴迷的“地貌改造”活动,则更加曲折,既因为原先投入建筑的主力资金来源-地方性基金收入仍在萎缩区间,也因为公共预算支出更多向社会保障、科教倾斜,连交通运输投入都比较低迷。债务付息已经成为地方预算内支出中增长最快的分项。(下图:1~4月地方预算内支出中,增速最快的是付息)
在这样一个典型债务处理周期中,偿还债务就是最确定的方向,新增支出投向未知是今天风险偏好极低的地方所避之不及的。过去30年对建筑实体的追求,突然之间调转了船头,人们仿佛一夜间意识到,没有人的活动,这些钢筋混凝土并不能产生收益,更多只是凝固的负债。
而且,投入民生尚且可交待,投入建筑,一旦烂尾更显人性化,是每个领导都不愿意看到的,这和过去追求市政奇观是天壤之别。
何况地方投入到建筑,更多在建筑的前端,进行土地平整、基建搭建等,后续实际建筑的搭建更多还是依靠偏市场化主体来完成,最终的目标仍然是建筑有人用、商业活动多、住宅有人买。下沉到民间不难发现,这每一项都在经历巨大的转变。
最后,给建筑企业还了历史欠债又如何?这都是已经计入定价的部分,最多有个折价。即使折价抹平,没有边际增量,也就是新增的建筑支出和前景预期,企业价值仍然难以回升。
从一些数据来看:
首先,化债的优先级比新增支出更高。从数据上看,用于置换原有债务的再融资债券发行规模和速度(蓝线)显著快于专项债。
置换债的本质是欠债主体的变化,如果是从金融机构换到金融机构,只是非标到标的变化,并不意味着形成新支出。
有一部分的资金会用于偿还被欠债的实体企业,如建筑企业、地方融资平台的上游供应商等。去年讨论了这个比例可能在20%,从实际结果看,地方可能在控制还这部分钱的优先级,有意放慢,而先把利率高的金融负债解决。
何况,收到钱的大部分企业第一反应是继续偿还三角债务或存入银行,而非在主业上持续支出,更不用说业务扩张。企业的预防性储蓄和缩减开支现象和居民类似,特征十分明显。这使得化债后政府+企业的净支出并不显著上升。
从政府财务角度考虑,收入不回暖,更缺乏现金流投入新开支。政府性基金收入仍在负区间,一般预算收入则要承担民生基础支出,都不太有挪腾空间给建筑。
反映到支出端,今年前4个月,尽管地方支出同比在反弹,但反弹最多、增速最快的是债务付息,其次是各种软支出,都和建筑挨不着边。交通运输已在零增长边缘。农林水务则萎缩极多。只能为弱势群体感叹。
从固定投资来看,基础设施确实还是为经济托底的重要手段,但是水电、燃气和通信等成为主力担当,交通基建增速大幅落后。投入到土地整备和建筑中的资金比例应该越来越小,最终指向的是房地产终端需求的萎缩,出现了李蓓总所观察到的现象。
924后地方的支出更多还是完成政治任务,实际利益驱动不足,容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点从去年到现在一脉相承,政府对新项目投入的意愿较低,投资回报相当不明确。当水流把阻力最小、地势最低的坑填满后就不愿意再外溢了。
也许,我们应该改变对政策必行必果、快速有效的迷信,重新建立分析框架,将其还原为一系列博弈的结果,不仅是部门间的博弈,也是政策和市场的博弈。
重新思考政策有效性分析框架
政策的有效性可以从几个方面去判断,这是我尝试建立的框架。
1、决策和执行主体的特性:
决策主体的实际层级,执行主体的权力和资源,决定能做多大的事情。
执行主体和政策的对口性。
执行主体的抓手,即手上工具的便利度。
2、政策本身的属性:
政策的性质。是战术性还是战略性、亦或是政治性?
政策的诱因和急迫度。
政策的复杂性。过于复杂,很难指望基层落地,中间激励不相容的概率也更大。
3、激励相容度:
执行主体的激励相容。比如,做得好了有提升奖赏,做得不好有追责,结果好衡量。
清晰的可衡量KPI。
和社会、市场主体的激励相容。是否会遇到巨大的阻力,或者顺势而为。
几个最简单的案例:
央行P大每次都备受市场欢迎,因为其政策的执行主体和政策对口高度一致,抓手相当硬。而且主体的权力资源,至少在货币市场、金融市场上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再举个例子。三条红线用银行的贷款就是最强的抓手,因为整个房地产的突飞猛进就建立在银行给加的杠杆上。激励不相容之处在于地方对于房地产的高度依赖,不愿意放手,但这一条被决策主体的实际层级给拍死了。
那我们再回到李蓓总的第二条疑惑,房屋收储上面。
同样的,在去年一篇文章我也写过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地方政府缺乏激励相容。最大的问题就是行政体系碰到市场化定价,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无下限、无兜底,而房价是一个谁也无法判断底部的事儿。
以什么价格来收储?房价跌穿警戒线之后,谁来担责?算不算资产流失?
连个人家庭都担心房价下跌而止步不前。低风险偏好的政府更加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这和地方政府基金出资VC类似,最终层层传递回购的压力。而且必须要有招商引资这样子额外的隐性激励(甚至都显性化了),才能向前推动。
让我们最后回到一个社会学中经典的理论,集体行动的困境。正因为绝大部分个体很难被集体损益直接影响,大家都喜欢搭便车。为了驱动个人,必须要有一些额外的激励。而在今天,这个激励并不显性,甚至相反:曾经在一个县,万丈高楼平地起就是领导最好的激励,但在今天,这可能成为追责的抓手、昭示的立柱。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嬉笑创客,作者:C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