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柳宁馨 杭州报道

7月25日，财政部召开2025年上半年财政收支情况新闻发布会。根据发布会上的消息，上半年，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取得积极成效，汽车、家电、家装、手机等商品销售额1.6万亿元，限额以上单位家电和音像器材、文化办公用品、通讯器材、家具商品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30.7%、25.4%、24.1%、22.9%，带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5%，高于去年全年1.5个百分点。

就在此前一天，杭州市民米洛告诉记者，自己打算购买一款相机，后续计划使用以旧换新补贴，预计能省下上千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除了零售场景，浙江还将以旧换新拓展到社区、企业、平台等多场景。在以旧换新品类方面，浙江今年继续扩围，纳入一些智能家居、智能机器人相关产品，电动自行车也成为重点倾斜领域。

近日召开的国常会提出，做强国内大循环是推动经济行稳致远的战略之举。要找准关键着力点，深入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系统清理制约居民消费的不合理限制，优化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顺应居民消费需求增加多元化供给，扩大新质生产力、新兴服务业等领域投资，把内需潜力充分释放出来，不断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

下一步，财政部将按照《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部署，加快出台提振消费增量政策举措，引导地方提升消费环境，优化消费供给。一方面，支持部分人口基数大、带动作用强、发展潜力好的重点城市推广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打造更多消费新热点。另一方面，支持我国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和部分重点消费城市，开展国际化消费城市建设，提升消费便利度和体验感。

撬动消费计划

“12大类家电补贴品类、3类数码产品补贴品类”相关内容被制作成大幅易拉宝，十分显眼地陈列在店门口。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现场走访发现，在苏宁易购杭州水晶城购物中心店，“享国补”仍然被列为重大宣传点，吸引消费者前去选购。

（苏宁易购杭州水晶城购物中心店的“国补”宣传立牌 柳宁馨/摄）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以旧换新撬动了很多消费的计划。

一位意向购买智能洗地机的消费者，在了解到当前价格后，有了明确的购买意向。

智能穿戴设备是热门消费领域，属于2025年国家明确的3C数码产品补贴范围。陈勇是一名骑行爱好者，他看中一款智能运动手表，计划下半年在宁波购买，到时也会使用补贴。

对浙江的消费者来说，一个重大利好是以旧换新种类扩大、场景进一步多元化。

在补贴品类方面，2025年浙江省将3C数码产品纳入补贴范围，涵盖手机、智能手表等品类，单件产品限价6000元。家居补贴范围从智能家居延伸至传统家居，全省补贴品类总数从国家政策的12类扩展至85类，各地还可自主增补，目前已新增60余个品类。

苏宁易购杭州水晶城购物中心店店员李女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记者展示浙江家电扩品类补贴类别，包括空气净化器、饮水机、吸尘器、咖啡机、宠物养护设备等20余类。

此外，浙江将部分智能机器人相关产品纳入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例如，浙江加力扩围实施2025年以旧换新居家适老化改造工作，今年的新一轮补贴中，改造项目补贴的范围更广，新增了“助老外骨骼机器人”。

根据浙江日前发布的《关于支持人工智能创新发展的若干措施》，其中提到支持智能终端消费，将智能家居机器人、智能眼镜等产品纳入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范围，按照产品售价的15%，给予最高2000元/件补助。

而电动自行车也成为浙江以旧换新重点倾斜领域。2025年新购车辆补贴比例由20%提高至40%，补贴上限从500元升至1200元。

除了商场的柜台，浙江的以旧换新活动还拓展到更多的生活场景。

日前，浙里焕新2025全域“五进”行动正式开启，推动“以旧换新”进社区、进企业、进平台、进机构、进展会，全省11市同步发力，将举办500余场系列活动。

例如，杭州上城区、萧山区都在今年6月举行了以旧换新便民服务进社区活动。慈溪市是家电产业集聚区，今年8月将专门开展慈溪家电展2025年消费品“以旧换新”相关政策宣讲活动。

扩内需如何可持续

消费品以旧换新对拉动消费增长的作用明显。

财政部上述的发布会相关信息显示，上半年，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取得积极成效，汽车、家电、家装、手机等商品销售额1.6万亿元，限额以上单位家电和音像器材、文化办公用品、通讯器材、家具商品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30.7%、25.4%、24.1%、22.9%。

以浙江来看，今年上半年，浙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5.3%，其中，二季度增长6.0%，比一季度和去年四季度分别加快1.5和2.5个百分点，为去年以来季度最高增速。

浙江省统计局总统计师、新闻发言人褚英国此前在回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问时表示，上半年，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拉动相关商品销售较快增长，限额以上单位商品零售额中，照相器材、计算机及其配套产品、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可穿戴智能设备、智能手机等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速均在60%以上。

下半年，以旧换新仍然是一个重要的提振消费增量政策。近期，财政部配合国家发展改革委测算确定了各地区2025年资金规模，并下达第三批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690亿元，剩余资金将在10月份下达，支持各地做好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

而除了以旧换新带动特定品类消费外，扩大内需还要挖掘新的消费增量。

以浙江为例，演艺和体育赛事带动不少消费增量。浙江上半年举办数十场大型演唱会，观众超150万人次，有效带动票房收入和综合消费。“浙BA”作为浙江本土篮球联赛，今年夏天火热开赛，各地推出一系列“体育+消费”活动。

浙江在“浙BA”期间发放赛事消费券，发展“赛事+文旅体验”“赛事+服务消费”等融合模式，引导赛事场馆周边餐饮、零售等业态配套推出“赛事票根”专项优惠。

此外，浙江是文旅大省，假日经济拉动作用明显，“五一”和“端午”假期全域旅游人数同比分别增长13.7%和8.3%，带动了文体休闲、交通出行等服务消费快速增长。

从这些消费新动能看，未来服务消费的潜力颇大。因此，在补贴零售消费品类后期出现边际递减效应时，加大对服务消费补贴或许带来转机。

根据华泰证券研报，去年9月开始，“国补”相关消费品增速大幅回升，但对其他可选消费形成一定挤压效应，鉴于“国补”年化总额仅占可支配收入约1.5%，而去年4季度以来国补品类对零售增长的贡献高达3个百分点左右。下半年，随着补贴退潮，此前被“挤出”的消费品类增长可能更快、尤其是服务消费。此时加大对高频服务消费的支持力度可能事半功倍。

华东师范大学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曾刚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除了消费品以旧换新这一宏观政策背景，浙江自身的相对优势还在于电商经济，此外，浙江在服务消费方面有一些创新做法，与浙江文旅产业紧密相关，可以进一步发挥浙江文旅的优势，加大与消费联动。

浙江省委党校工商管理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潘家栋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文旅产业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同时释放潜在消费能力。未来，浙江可进一步将文旅优势转化为消费动能。

（应受访者要求，米洛、佳妮、陈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