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这些年来总是标榜自己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但每当涉及到真正的金钱利益时,这种团结就容易出现裂痕。冻结俄罗斯的资产,本来是西方国家用来制裁俄罗斯、施加压力的办法,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反而成为了欧盟内部的争议焦点。
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欧盟和美国联手冻结了俄罗斯央行在海外的外汇储备,金额大约为3000亿欧元,其中绝大部分大约有2100亿欧元被冻结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洲清算银行。这些被冻结的资金原本是俄罗斯的外汇储备,欧盟本想着通过这笔钱来迫使俄罗斯让步,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期发展。三年过去,俄罗斯经济并没有崩溃,反而有了一些增长,而欧盟则因为如何使用这笔钱而争论不休。 最初,欧盟只敢动用这笔冻结资产的利息。到了2024年6月,欧盟领导人同意每年从利息中拿出约30亿欧元援助乌克兰。然而,随着乌克兰战局的紧张,美国从2023年起逐渐减少援助,到2025年特朗普上台后,甚至直接将援助责任推给了欧洲,这使得欧盟的财政压力越来越大。 乌克兰在2026年和2027年的资金缺口预计将达到1350亿欧元,其中520亿欧元用于维持国家的基本运转,830亿欧元则投入到国防上。为了填补这一巨大的资金缺口,欧盟开始考虑动用被冻结的资产本金。2025年12月3日,欧洲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提出了一个方案,建议将这些资产用来担保一笔总额为900亿欧元的赔偿贷款,帮助乌克兰度过难关。这个方案看似一个解渴的办法,但一提出就立刻引发了欧盟内部的强烈反对。 比利时作为资产托管国,成了大家攻击的对象。这笔钱大多存放在欧洲清算银行,属于比利时的管辖范围,而比利时首相巴特·德韦弗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这个计划,认为这一提议根本不对。他的反对并非只是口头上的强硬,而是出于对法律和金融风险的深刻担忧。俄罗斯早就警告过,动用这些资产将被视为盗窃,并将带来永恒的报复。俄罗斯前总理梅德韦杰夫更是明确表示,这可能会成为战争的借口。比利时政府担心,如果俄罗斯通过法律手段反制,比如告上法庭或冻结欧盟在俄罗斯的投资,最终比利时将承担巨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欧洲清算银行不仅保管着这笔被冻结的资产,还从这些资产的利息中收取了17亿欧元的税款。德韦弗认为,凭这笔钱并不能扭转乌克兰的战局,他直言不讳地表示,俄罗斯最终不会在战争中失败,期望乌克兰取得胜利简直是一个童话,因此欧盟不应指望这笔资金来扭转战局。 欧盟其他成员国的态度各不相同。德国总理梅尔茨支持动用这些冻结的资产来援助乌克兰,2025年12月5日他与冯德莱恩专程前往布鲁塞尔,与德韦弗会面,试图说服比利时政府让步。德国方面认为,这样做不仅可以向俄罗斯传递明确的信号,表明欧洲对俄罗斯扩张势力的强硬态度,也可以帮助乌克兰维持必要的财政支持。 法国和英国的领导人也在2025年12月8日的伦敦会晤中讨论了这一问题,将其作为欧洲决策的核心议题。而匈牙利早已对欧盟的援乌政策表示反对,这一次再次否决了发行共同债券的提案,理由是这样做会增加债务负担。意大利和其他一些小国也担心,动用被冻结的资产可能会破坏欧盟的信誉,甚至吓跑其他潜在投资者。各国为了避免承担风险,纷纷将责任推诿到其他国家,而对外援助的决策也成为了内部纷争的导火索。 这一争议暴露了欧盟决策机制中的弱点。根据欧盟的规定,一些重大决定需要全体成员国同意,尤其是涉及借款的问题,需要27个成员国一致通过。冻结资产的措施原本是每六个月进行一次续冻,需要全体成员的同意,而现在,欧盟试图通过引用条约中的一项条款,绕过比利时的反对,只需要15个国家支持即可实现资产的无限期冻结。这种做法的风险不小,《经济学人》杂志在2025年12月7日的报道中指出,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欧盟的深度分裂。比利时外长也公开抱怨,认为欧盟低估了他们的关切,强行推动这一计划。 欧盟的领导人平时总是强调法治和信誉,但为了援助乌克兰,他们现在却打算冒险绕过法律程序,这种做法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双重标准。俄罗斯驻德国大使在2025年12月6日公开批评欧盟的方案,称这将给欧盟带来深远的后果。俄罗斯自从西方国家冻结其资产以来,也同样对等冻结了西方在俄罗斯的投资。如果欧盟真的动用这些被冻结的资产,俄罗斯无疑会将其作为补偿没收,并且还通过外交手段施加压力,强调这一做法违反国际法。 尽管受到西方制裁,俄罗斯的经济仍然依赖能源出口稳步发展,石油、天然气和稀有金属仍然在全球市场上拥有强大的需求。2025年,俄罗斯的经济增速甚至出现了一些回升,尤其是中国、印度等国继续从俄罗斯进口商品,弥补了西方撤离市场的空白。欧盟原本希望通过金融制裁来快速制压俄罗斯,但制裁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反而拖成了持久战,反噬了自己。 日本的态度也让欧盟感到尴尬。欧盟曾希望日本能够加入冻结俄罗斯资产的计划,毕竟G7国家冻结的俄罗斯资产总额已超过3000亿欧元,日本也持有一部分。但在2025年12月8日的G7会议上,日本明确表示拒绝参与。欧盟经济专员东布罗夫斯基斯在2025年12月3日表示,他们还需要说服国际合作伙伴在2026年第一季度提供援助,因为欧盟的资金最早也要到第二季度才会到位。这反映出西方阵营内部的裂痕,尤其是美国已经明确表示,2025年后将不再续贷,最后一批贷款发放完后便彻底退出。欧洲将不得不独自面对乌克兰的巨额资金缺口,财政压力巨大。 比利时坚持的三点要求成为了谈判的焦点:要求全欧盟共享风险,给比利时提供流动性担保,并按能力比例分担损失。德韦弗再次重申,如果这些问题没有解决,那么就不要指望动用冻结的资产。 欧盟峰会定于2025年12月18日召开,届时领导人需要在此之前敲定最终方案。然而从目前的谈判进展来看,比利时依然没有松口,匈牙利也阻碍了共同借款方案的通过。欧洲智库理事会的报告指出,利用俄罗斯资产援助乌克兰是可行的,但必须平衡法律风险,否则欧盟的信誉将进一步受损。 乌克兰的资金链已经接近断裂,军队和民生几乎全依赖外部援助。若欧盟无法解决这一问题,不仅会颜面尽失,还可能让俄罗斯认为西方阵营的不合。此次危机也反映了欧洲的安全依赖症,长期依赖美国的支持,而如今美国逐渐退出,欧洲不得不自力更生,但军事和财政能力都远远跟不上。冻结俄罗斯资产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资金问题,它还成为了检验欧盟团结的试金石。 欧盟的困境还受到外部压力的影响。特朗普政府推动乌克兰和谈,而欧洲的影响力较弱。欧洲试图通过援助来稳定局势,却因内部分歧而陷入僵局。此外,日本的拒绝加入也让G7之间的协调变得更加困难。这笔被冻结的资产将如何处理,直接影响着欧洲的未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