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后门的路灯坏了快一周,物业总说下周修,可每到傍晚,那段五十米的石板路还是会沉进浓得化不开的黑里。我从小怕黑,总觉得暗处藏着些说不清的东西,每次走到这儿,脚步就会不自觉放慢,指尖也会悄悄绷紧。
第一次和阿哲走这条路时,我没好意思说怕,只攥着手机亮着屏,屏幕光映在脚下,却照不亮心里的慌。走到一半,晚风卷着树影晃了晃,我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下一秒,他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裹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带着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温度,指节微微用力,把我的手攥得紧实又不勒人。“别怕,我走外面。” 他声音很轻,却像块小石子落进水里,把我心里的慌都震散了些。
后来只要走夜路,他总会提前牵住我的手。有时候是在超市买完东西回家,他拎着购物袋,用另一只手牢牢攥着我;有时候是晚上去公园散步,天色暗下来,他的手指会悄悄收紧,脚步也放慢些,跟着我的节奏走。有次我好奇问他,怎么每次都能刚好察觉到我怕,他挠挠头笑:“看你眼神往暗处瞟,手又开始攥衣角,就知道啦。”
上周降温,晚上风特别大,走到那段黑路时,我冷得缩了缩脖子,他把我的手往他口袋里塞,两只手在温暖的口袋里交叠着,他的拇指还轻轻蹭了蹭我的手背。那一刻,风好像不那么冷了,连暗处的树影都变得温柔起来。原来被人放在心上,不是说多少甜言蜜语,而是他记得你怕黑,会在每个需要的时候,牢牢攥住你的手,把安全感一点点揉进掌心的温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