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台灯下,我揉着发酸的太阳穴从错题本里抬头,客厅还亮着盏暖黄的小灯。蹑手蹑脚走过去时,正看见陈默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是让你先睡吗?” 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才发现他面前摊着我的专业课书,手边却放着几本崭新的笔记本。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抬头时眼底还蒙着层倦意,却笑着把整理好的资料推到我面前:“你总说老师划的重点太乱,我按章节帮你标了高频考点,还把往年真题里重复出现的题型整理在最后了。”
我翻开第一页,工整的字迹里夹着密密麻麻的标注,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区分出难点和易错点,甚至在我常混淆的几个概念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备注 “这个上次你错三次啦”。指尖抚过纸页上还未完全干透的墨迹,突然想起傍晚我对着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掉眼泪时,他只是把我揽进怀里说 “交给我”,那时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安慰我。
“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理论,” 他挠了挠头,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就对着课件一点点核对,不确定的地方都标了问号,你明天再对照书确认下。” 我没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台灯的光晕落在他疲惫却温柔的眉眼上,突然觉得那些让人头疼的公式和定理,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后来我抱着那叠还带着他体温的复习资料回到书桌前,笔尖落下时格外笃定。原来真正的安心从不是有人帮你解决所有难题,而是哪怕他不懂你的专业领域,也愿意陪你熬过最难的夜晚,把所有笨拙的温柔,都藏在那些细细密密的字迹里。